謝文欣
J:「謝曬皮」的由來……
T: 「謝曬皮」是我2012年畢業後當第一份正職時的心態投射,當時厭倦公司刻板的工作,想要透過創作宣洩。雖然我已不再「謝皮」,畫風亦在過程中有了一些改變,但謝曬皮還是我,創作的主旋律仍然幽默惹笑。
J: 謝曬皮是一個怎樣的人?你如何看「麻甩」、「hea」、「毒」等現代俚語?
T: 我是一個敏感、容易分心的人。讀書的時候已很難集中精神,喜歡留意身邊的事物,例如在餐廳偷聽鄰座的對話(可以啟發創作啊!)。人是虛偽的,常對認為醜陋的人說可愛,但當用到這三個看似譏笑的詞語時,你會發現其實內裡暗藏一種肯定和親切感,因為只有相對熟稔的人才會這樣說。
J: 為何選擇到英國讀碩士?
T: 因為當時覺得創作已到達一個瓶頸,困在香港無法再提升自己,而我又喜歡嘗試新事物,英國更是夢寐以求讀書的地方。
往外闖闖,就會發現自己的渺小。那時候跟來自世界各地的同學交流,從他們身上學到的比課程本身還要多。
J: 回到香港再看這個「家」,有沒有不同的感受或轉變?
T: 我是由2014年開始關注政治的,作品也多了圍繞政治和時事。從英國學成歸來後,我看事物的角度有所不同,政治立場亦與「泛民」(本土派所謂「左膠」及「和理非」)的距離拉近了一點。近來很多人說在香港看不到希望。但我見到的是年青人的成熟懂事,以及一班學生在近日的社運中展現團結和無私,讓我對這地方重燃希望。
J: 「Slash世代」乃近年廣泛談論的話題,每個人也有多重「身份」。插畫家、老師及「KOL」之中,你最喜歡哪一個身份?
T: 我最喜歡的身份當然還是插畫家。以前認為插畫家就應該腳踏實地做創作,不要露面,也不要作其它多餘的事情。但現在覺得創作者更應勇於嘗試不同的媒介,在圖像以外與觀眾互動。
J: 創作上如何平衡迎合大眾口味和表達自己的想法?
T: 放上社交媒體或網絡的作品,題材上的首要考慮會是大眾喜好,希望以我的角度及觀點切入,以輕鬆幽默的手法表達,也較著重作品能否得到讀者的共鳴。以前我視創作為賺錢工具,但最近我慢慢感受到創作更是個人情感抒發的出口。例如最近創作音樂動畫錄像《Hotel Harbour Grand》,就是源於想要透過創作來治療情傷,怎料卻無心插柳得到側田團隊的賞識,並為其演唱會進行創作。
除了於大眾媒體有定期專欄,我也接到很多商務廣告,產品種類形形色色,除一般化妝品、護膚品外,有趣的是隱疾客戶好像都對我特別眷顧 ,除了暗瘡膏、治臭狐外 ,我更做過香港所有(兩間)的腳癬品牌!我想這是因為謝曬皮的受眾很廣,創作亦很多元化,令「核突」變得風趣、易入口。
J: 時代女性追求的是獨立與自由嗎?潮流於你又是甚麼?
T: 本地女性還是抱有成家立室的傳統思想,給自己訂下死線:三十歲前要嫁,也要事業有成,要不就是輸家。其實三十過後,還有大把前途,你看看美國名嘴艾倫.狄珍妮,都是四十以後才有自己的第一個脫口秀。我想我們更應肯定女性自主生活的好處與自由。
懷舊是永恆的潮流,無論是衣著或者藝術。例如現在的衣著潮流都是九十至千禧年代的延伸,經典音樂也是永不過時。但創作人不應該只凝望過去,要吸收新事物。很多藝術家喜歡非主流,認為主流的東西就一定是差的,但其實並不然,要持開放的心態對待事物嘛!
謝文欣
J: 未來有没有甚麼計劃?
T: 我正計劃成立一個網台,作烽煙節目,解答大家的疑難和感情問題,並醫治心靈。我很喜歡聽電台節目,偶像是陳雲海。還記得電台節目《一八七二遊花園》有一個環節叫「齋呵唔鬧」,我會想要開一個叫「齋鬧唔呵」,今時今日大家都是喜歡被人鬧的(笑)。 另外,我正考慮報讀香港浸會大學的中醫課程,了解養身的智慧,並自我增值。
J: 愈來愈多年青人投身插畫界,你如何看待這行業的發展?
T: 有學生曾經問我如何成為一位插畫家,我的回覆是你在臉書開一個帳戶便是了。相比起從前漫畫家要由低做起,學徒要成為主筆,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,現在對插畫家來說應該是最好的時代。但門檻低了,競爭便會大,要突圍而出就要知道自己有甚麼特別之處。有些人會認為主題突出就能「吸睛」,但反璞歸真,構圖同樣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