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穎淇
墨水紙本 | 2021
墨水紙本 | 2021
J: 從何時開始,你愛上繪畫?
B: 小時候由於不善於寫作和閱讀,所以自有記憶開始我便一直畫畫。可能是好動的關係,我喜歡站着、伏或坐在地上畫畫,而非於桌上。
J: 為甚麼選擇修讀插畫?
B: 起初我在英國主修立體設計,但自己喜歡繪畫給我那種無拘無束的感覺,因此決定轉修插畫系。插畫可以是社論式的,有既定的主題或要表達的概念,但我卻曾對此感到困惑,不知道該如何貼題,又或是會給自己過多的框架。後來在導師的指導下,學會放開懷抱地隨心創作。
J: 日常生活的想像是你的主要靈感來源嗎?
B: 與其說是對日常生活想像,較為貼切的說法應是對生活的反射。我的靈感出現的形式有時強烈如爆炸,持續擴散;有時則淡入淡出,一閃即逝。就如同反射動作,我會自然而然地把遇到的事物、刺激和感受轉化成圖畫,故有時也會從創作中發現平日沒意識到、卻一直存在於我的元素。創作於我就像實驗,因此在不同的心境與環境下,便會得出不同的結果。
J: 你會如何記錄突如其來的靈感?
B: 我通常會立即於畫簿上寫或畫下我的忽發奇想,我也正嘗試把繪畫變成一種日常規律,就如同養成冥想的習慣,創作會更有成效。
J: 創作於你是有意識的,還是無意識的?作品又有否對過往或未來的投射?
B: 我認為我是憑直覺創作的,我會意識到自己在思考,但繪畫時意識便會抽離。作品與其說是插畫,隨手亂畫或許更貼切。過往的經歷和感覺有時會呈現於創作上,未來倒是沒有想像過,始終未來本是未知的,創作前它依然是未來,創作後它就不再是未來了。
J: 你的作品多以黑白為主,彩色與黑白於你而言有何分別和意義?
B: 不論是想像或夢境,我腦中浮現的影像總是黑白的,因此作品也沿用黑白色,真實呈現我腦內的景象,但需要強調的是現實中我並不是色盲的(笑)。我於部分畫作嘗試添加顏色,但總覺得格格不入。
J: 可以告訴我們更多關於你將在元創方舉行之展覽「盲點」的內容嗎?
B: 是次展覽我希望讓觀眾看見我的「盲點」,盲點內是我看不見、無意識的,但存在於我的一些事物,透過我與畫作這道橋樑,把它們一一呈現。觀眾除了可以從展覽認識我,也希望他們會有不一樣的體驗。我正在思考如何讓大家留下觀後感和想法。
別人常問我究竟在畫甚麼?我會反問他們看到甚麼?我可以告訴大家作品是在怎樣的情況下產生,至於畫中的內容確實是甚麼,每個人的解讀都可以不一樣。有趣的是很多人會用已有知識強行為不解的事情套上解釋,彷彿不能容許未知的存在。其實人類能看見的光譜與能認出的氣味,並不是這個世界和現實的全部,有時只是我們的感官未能接收而已,故希望透過作品表達接受一個充滿未知的世界的重要性。
J: 你的畫風如何成形?作品是否你的縮影?
B: 這或許與我平日留意的事物有點關係,例如我愛看漫畫,尤其井上雄彥的《浪客行》,也喜歡畫家Egon Schiele,他筆下的人物似是人類的慾望和情感之投射,帶有少許奇幻與扭曲的感覺。受他的影響,我的畫風也偏向黑暗,加上中學時沉迷於素描,素描技巧成為了身體記憶,因此我的畫作特別著重黑白、光影的運用,以及物體的體積。
其實我不太了解自己,也不確定人類是甚麼,對於存在,以及世俗的各種身份與標籤感到迷茫,我會說我是渾沌的,作品或多或少也反映了這狀態。我亦算是反叛,有些人會認為我的作品不符合大眾市場口味,但這些質疑偏偏給了我動力繼續去創作。
J: 哪一件/組作品對你的意義最大?
B: 我認為是《盲點》系列的第一幅作品。這幅畫確實像盲點,展覽也因而起了這個名字,畫中有刻意讓你看見與隱藏不讓你看到的地方,畫面感覺就像是從一片渾沌中爆發出來。創作它時剛好正值新冠疫情,現在回看,作品彷彿反映了我對病毒和未知的感覺。
畢穎淇
J: 未來有甚麼創作方向?
B: 我想挑戰更大型的作品,但我習慣一氣呵成完成創作,畫作若果太大要分開數次繪畫的話,除了很耗精神,每次的感覺可能都不一樣,會因而變得有種不知道如何下筆的感覺。此外,鑑於以往都在進行平面創作,我想嘗試於立體的表面上繪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