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穠
J: 你是怎麼接觸到 「Macramé」?又如何把「Macramé」應用到藝術創作之中?
C: 時裝設計讓我認識到不同的紡織藝術,例如:刺繡、編織等。我亦在資料搜集的過程中發現不少關於繩結藝術的資訊,感興趣之下,便慢慢嘗試把這些元素應用到自己的時裝設計上。
「Macramé」本身比較女性化,但配合戶外物品,也是會有一點陽剛味。雖然很多時候我們看到的「Macramé」飾品只用上一、兩種繩結,但其實編織的方法能有數之不盡的變化。我亦可以透過它呈現不同的東西,像作品《骨》以繩結模仿扭曲的骨頭,表達女性經歷生育及餵乳後的變化。
J: 繩結藝術的吸引之處與應用上的難處……
C:「Macramé」的吸引之處在於它的復古味濃及文化背景:起源於13世紀阿拉伯語 「Migramah」——中東掛毯的流蘇花邊。在當時主要是給駱駝和馬穿戴的裝飾性織物,讓擾人的昆蟲遠離牠們,並把多餘的繩及布收好,既美觀亦有實際用途。之後,摩爾人將「Macramé」傳到歐洲,並應用於不同家品及工藝品。
將此手藝應用到時裝上,最大的難題就是地心吸力。當布、紙樣或線頭往某些位置走時都會過重下垂,繩結也面對一樣的狀況,但這也是它有趣的地方,我可以透過繩結懸垂的方向形成不同的藝術效果。
J: 在你的眾多作品之中,哪一件對你最重要或印象最深刻?
C: 2014年在廢車場拍攝的時裝系列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。我喜歡民族風,當中的佈景是集合世界各地布料拼湊出來的巨型百家布,構圖包含裸女的元素(胸及臀部),顏色也很搶眼。
當時想要邀請「大碼」模特兒是因為想要表達作品的那份力量,進而展示我的審美觀。於我以言,審美觀不能以喜好來決定,因為這是最不可靠的。我們的喜好總是「五時花六時變」,這天你誓神劈願認為這時裝最好看,可那天就嫌棄它了。
J: 知道你曾是香港著名時裝設計師陳仲輝的Alternatif 時裝工作室 (L7-02) 之學生,可以分享當中的一些經歷嗎?
C: 我本身是讀商科出身,後來在時裝設計的課程遇上導師陳仲輝,認定了自己的方向,便到他的工作室繼續學習。時裝設計新手一般對前路都會感到迷茫,而陳仲輝導師就像是一盞明燈。他的教學方法以實踐為主,讓你落手落腳去完成一個項目。陳老師從不為學生訂立一些時裝界常見的前設,亦不會給學生任何限制,因材施教。他給我的啟發是:只要你想得到,就會做得到。
J: 為何選擇與藝術家何美君及陳嘉莉合伙?可以告訴我們更多關於你們之間的合作嗎?
C: 我們都是陳仲輝的學生,認識了很久,感情要好,所以決定一起合租JCCAC的單位。我們專注的範疇都不同,包括策展、藝術治療、時裝設計等,因此可以互相交流、互補不足——當我要舉辦展覽時,她們會給我策展方向及文書上的意見。
J:你對時裝設計和藝術的追求是甚麼?
C: 創作往往表達一個人的文化背景及身份認同,整個社會的發展、人民的生活方式和價值觀亦多多少少反映於時裝設計之上。從高級時裝與成衣的分野,我們可以看到人如何看自己的身體,以及對奢侈品的看法之轉變。就如古人有時間心思去花時間打扮,但現代人因生活節奏快速而更著重舒適和實用性。這些看似細微的變化都常引發我的思考和探索。
陳穠
J: 你如何看待時裝及紡織業的發展?未來有没有甚麼新計劃?
C: 科技的普及對時裝及紡織業的發展有很大的影響,例如三維立體印刷、激光切割和合成纖維(尼龍、聚酯)的出現增加了時裝的可能性。
未來我會嘗試將我的繩結藝術作品結合天然染,形成展覽空間。亦會舉辦工作坊,讓參加者學會善用「Macramé」把沒用的玻璃樽或膠樽變成吊飾。至於品牌,除了時裝設計,也會探索以布料製作飾品。
編按:陳穠於2014年創立時裝品牌CHO CHAN,以六、七十年代興起的嬉皮士文化把自由、愛及和平等普世價值觀與大眾分享,引起共鳴。